西幽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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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秋陈】归剑入鞘 01、02

  归剑入鞘


  简介:偶然相遇联手重创魔君之后,秋山君和陈长生二人被黑袍逼入一方空间碎片之中,不得不携手前行,以求破境而出。



  乌云丛中一道霹雳,世界下起了雨。


  树荫下,两个青年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。


  “此雨有古怪。”


  秋山君抬手探去,雨滴落在他的手掌上,发出“嘶嘶”的声响,化作几缕白烟袅袅升起,显然是具有腐蚀能力。若非秋山君引真元在手掌上包裹一层,此时湮灭的恐怕就不是雨水,而是他的血肉了。


  “有些难办。”


  他喃喃道,似是与同伴说道,又似是自言自语。


  雨虽毒雨,却也远非不能解决的剧毒;二人虽伤,却也远非连点雨水都不能抵御的重伤。


  秋山君烦恼的,并非是自己不知此雨的解决之法,恰恰是他再清楚不过最好的解决之法。


  ——轻轻一声叩响,陈长生打起了伞。


  黄纸伞。


  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两个人得打一把伞,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问题在于,这两个人是秋山君和陈长生,离山大师兄和国教教宗。


  更糟糕的是,世人皆知,二人是情敌。


  秋山君默默地看着陈长生,陈长生默默地看着秋山君。


  牙疼。


  然而后有魔族追兵,想矫情也没法儿矫情,何况他俩都不是矫情的人。心下轻叹,秋山君几步上前,主动消去了从进入这方世界起便刻意保持的距离,自然而然地接过陈长生手中的黄纸伞。


  伞下罩着两个人,并肩向密林的远方前去。从云端看过去,就像一颗飘忽不定的蘑菇。


  伞,是一种很奇妙的物品。伞面,伞骨,伞柄,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,撑起来,却可以将世界分成两半。


  伞外的世界,伞内的世界。


  就像此刻,伞外的树林中淅淅沥沥,陈长生和秋山君所在的伞内,气氛却是尴尬得无以复加。


  相比一般的伞而言,黄纸伞已算得上极大,然而就算是它,要完全笼罩住两个男人,也显得颇为困难。


  更遑论这还是两个极力保持距离的男人。


  但仔细追究的话,刻意保持距离的主要是秋山君,陈长生自从把伞柄交出去之后便老老实实地维持着与伞的相对位置,基本没挪动过;倒是秋山君面色如常,身体却是能隔多开隔多开。身体离远了,握着伞的手却原地不动地将陈长生罩了个严严实实,看上去微有些滑稽。


  不难理解,再是尴尬,徐有容也是陈长生的未婚妻;在这件事上,陈长生可谓是胜者。


  虽然这个胜者仰慕情敌风度,对两人无法做朋友而稍稍感到遗憾,又有些微妙的愧疚;败者怀有同样的遗憾,但还有那么一些不服。


  不是对着陈长生,而是对着永远看不清的爱情和命运。


  “你肩膀露在外面了。”


  陈长生转过头去,正好对上秋山君有意无意看过来的双眼,不知怎的心头一颤,强作镇定地把伞往秋山君的方向推了推。秋山君任他动作,没说什么,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
  两人默契地同时偏过头去,看洒漫在这个世界的雨。


 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,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傍晚;也就是说,这种奇妙的相处模式也持续到了傍晚。


  “这刺有毒。”


  “好像是陷阱。”


  “食人花。”


  明明是互相示警,两人偏偏说得像是单口相声。唯一一次秋山君情急之下拽着陈长生的手往旁边避开,危机消除之后两人则是尴尬得身体都僵硬掉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再次偏过头去,两个脾气极好的人竟忍不住在心里对着黑袍破口大骂。


  ——把我和谁扔进来不好,怎么就偏偏是他!


  眼看着夜晚即将降临,两人估摸着短时间内出不去,太赶也没用,干脆找了个山洞暂且避进去。秋山君抱了捆柴放地上,陈长生则从剑柄里拿出套新衣服递给他。秋山君接过道了声谢,转身换下湿透的衣袍。陈长生低头不看他,掏出一些干粮和盛具准备造饭。结果才把火升起来手里的盆就被秋山君拿了过去。


  “我来吧。”


  秋山君平静道,陈长生这才忽然想起来,他的厨艺是极好的。


  “哔剥、哔剥”


  陈长生局促地坐着,一时无事可做,只好掏出本泛黄的书来看。偏偏这本书他又早已烂熟于心,看了半天竟生了些烦躁之意。


  真的是因此而烦躁吗?


  不,不对。


  陈长生闭上眼,明白烦躁不是来源于这本书已读过,而是他的心本来就不静。心不静,因为他的心思原本就不在书本。


  既然心不在此,那么不看也罢。他修的是顺心意,哪里会不懂得这个道理。抬起头,隔着明亮的篝火,陈长生顺从自己的心意,开始看秋山君。


  眨着眼看,目不转睛地看,歪头看,托着腮看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他,但他知道他想看。


  就像一条清澈的溪水注视着一座巍峨的远山,静静地看,痴痴地看,几乎是有些呆头呆脑。


  被看了许久的秋山君终于忍不住出声了。


  “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么?”


  只是出声,没有抬头——他的头皮有些发麻。


  陈长生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秋山君在跟自己说话,“啊”了一声,面皮涨得通红。他想辩解,但却不知道有什么可辩解的:他不知道秋山君脸上有什么好看,但他就是想看。


  正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,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:


  “我没偷吃你的酸奶。”


  话音方落,两人俱是一愣,神思不约而同地回到了阪崖的马场。在那里,不知身份的二人也是如同今日这般,一同围绕篝火旁边,谈天说地,度过了非常舒适的一晚。


  可惜相见不相识,幸好相见不相识。


  秋山君抬起头,与陈长生目光相对,脸色在火光的摇晃下更显复杂,似是有些慨然,又像是有些遗憾,最终却是化为唇边一抹淡泊的笑意。


  “你吃便吃了,我又不会说些什么。”


  他说完便又低下头去摆弄吃的,教宗大人听见这句“大度”的话却差点忍不住跳起来。


  “我没吃,我只是看看。”陈长生睁大眼睛,诚恳地说。


  “嗯,看看。”


  “我真的没吃。”


  “没关系,一碗酸奶而已,我并不是很在意。”


  “我真的……”


  着急的教宗大人还欲辩驳,仔细一看,却发现秋山君没掩饰好的笑容,准备说的话瞬间飞到九霄云外,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。同时心中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——那个仿佛汇集了人世间所有美德的秋山君,居然捉弄我。


  不要说他奇怪,连秋山君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:他明明是最讨厌这种行为的,以前他的士兵捉弄陈长生他便不喜欢,谁知道今日自己倒作弄起人来。


  不过……


  抬头瞥了眼小脸通红的教宗大人,秋山君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挺好,连带着那种面对“情敌”的不爽和尴尬都少了许多。


  “趁热吃吧。”


  他把调好的干粮递过去,陈长生闷闷接过,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像控诉。


  逗得秋山君直乐。


  ——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。


  然而就是这个此刻纯净得仿佛稚童的教宗大人,却获得了师妹的青睐。


  秋山君唇边的笑容淡了下来,看着有些自嘲。


  直到陈长生冷不丁地开口。


  “很好吃,”他端起手上的碗向秋山君示意,“谢谢。”


  “……不客气。”


  陈长生扫了眼他身前分毫未动的晚饭:“你不吃吗?”


  “不急。”


  “哦。”


  冷场。下午时的那种尴尬再次在沉默中蔓延,陈长生埋头吃饭,开始在心中默念《离山总诀》。至于这么多剑法中为什么偏偏就选到了这一部,教宗大人拒绝去想。


  就在两人周围的空气即将冷冻成冰的时候,秋山君终于主动说话了。


  “依你看,我们走出这方世界得多久?”


  陈长生先是一愣,紧接着便老实回答道:“少说十天,多则半月。”


  秋山君挑眉:“凭据?”


  “猜的。”


  对这个看似荒谬的回答,秋山君点点头,没说什么。他用剑算出来也大概是这个数。


  “明日往东北走?”他继续问。


  “明日往东北走。”陈长生继续答。


  ——这便达成一致了。


  秋山君端起碗,开始动筷,洞穴里唯余食物声和火星迸裂声。


  半晌,陈长生搁碗。秋山君也搁碗。


  陈长生有些奇怪:“为什么你吃得这么快?”


  “在军队待久了,难免沾了些那里的习性,”秋山君这次的笑容终于自然不少,“都说你们学院的折袖是狼崽子,其实士兵抢饭的时候才像狼崽子,一个个都饿狼似的。”


  “折袖吃得也多,”陈长生回忆着国教学院里被哄抢的蓝色小龙虾,含笑道,“好像有妖族血统的人都吃得很多。”


  “妖族重肉体修炼,在食物摄取上自然要看重一些。”


  “嗯,你说得对。”


  两人相视笑着,笑着……不笑了,各自移开目光,都有些不自在。


  沉默许久。


  “我出去看看情况,万一后面有魔族追上来。”


  秋山君起身欲向洞口走去,说出来的话却好没有道理。白天这么久都没发现魔族,晚上黑咕隆咚的,能看见什么?若是唐三十六在,必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,可陈长生却只是微一愣神,并没有多想。


  因为他在想别的。


  比如,一个一直悬而未决的问题。


  “叫我长生吧。”年轻的教宗大人抬起头,在火光映照下,他的眉目越发柔和。只见他的目光在秋山君变幻不定的脸上移动着,神情既诚恳,又带了些死不回头的执拗。


  咽了咽喉咙,他盯着秋山君的眼睛说。


  “师兄。”


  ——他曾经对自己说,他和秋山君做不了朋友,这句话可能是对的,但现在,陈长生改变主意了。


  或许是因为今夜的篝火太温暖,或许是因为秋山君的笑容很好看,又或许,是因为陈长生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秋山君。在外界的时候,因着所有人对“你们是情敌”的关注,也因为内心的那点儿别扭,两人面对对方时会感到尴尬是很正常的事。


  可现在他们被困在一个世界碎片里,除了他俩,这里没有别人。


  这里很安静,安静到陈长生可以静下心来倾听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。


  他发现,他很喜欢秋山君。


  他想跟他做朋友。


  这才是他在说出“可惜我们做不了朋友”时内心真正想说的。


  顺心意,便是如此。


  ——那么秋山君呢?他那张看似平静的脸下又在想什么?陈长生对他释放的善意和对友谊的渴求,他听到了吗?


  他当然听到了。


  此刻,秋山君静静地望着陈长生那双曾经被他评价为像镜子的双眸,沉默着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
  也许是背生光翼的圣女,又或许是那晚忽堕山崖的少年。


  他在那双镜子般的眼睛里看见了火光,明亮又热情。


  “早些休息。”


  他叮嘱一句,随后便出了山洞,意态潇洒,依然是那个惊才绝艳的离山大师兄。












      02

  “我突然有些后悔对魔君出手了。”陈长生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左腿,好像要把它看出花来。


  秋山君的脸色也很难看,几乎可以称得上沉痛:“好巧,我也是。”


  两人对视一眼,秋山君再次叹气,矮下身,示意陈长生爬到自己背上来。


  教宗大人通体僵硬,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,然而还是无奈地挪了两步,慢吞吞地爬上秋山君的背脊,左手把他的脖子搂紧了,右手打开黄纸伞,将两人罩住。


  雨还没停。


 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。


  ——早上一场激战,他们杀了一群界内凶物,然而自己也付出了代价:陈长生伤了一条腿,秋山君伤了一只手。于是秋山君只得替陈长生走路,陈长生只得替秋山君打伞。


  两个年轻一代最了不起的修道者,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。


  他们就这般沉默地走着,走着,直到秋山君忽然笑出声。


  陈长生好奇道:“你笑什么?”


  秋山君笑着摇头:“外面人都说我是情痴,经此一事,恐怕我得晋入情圣才是。”


  ——痴恋徐有容也就罢了,连自己的情敌都能背在背上,不是情圣是什么?


  陈长生不禁莞尔,略微想了想,决定为两人的窘境炮制出一番道理:“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……你背着我,我就能看得远些,就能更好地处理未来的危机。我记得书上有个成语就是形容现在的状况……”


  秋山君挑了挑眉:“因祸得福?”


  陈长生:“狼狈为奸。”


  秋山君:“……你知道你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吧。”


  陈长生辩解:“不是骂,我听折袖说过,他和七间在周园的时候便是如此行事。”


  秋山君眉头都要挑到天上去了:“损了我还不够,又损我小师妹,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扔下去?”


  陈长生摇头:“若是唐棠也就罢了,我不觉得你会这么幼稚。”


  结果话音未落,陈长生便觉身体一轻——秋山君竟是真的放开了抬着自己两腿的手!陈长生身体下落,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,便见秋山君两腿一屈,放下的手捞住他膝盖顺势那么一拍,陈长生便又回到了秋山君的背上,仿佛刚才的一切全然没有发生过。


  陈长生震惊了:“你居然真的这么幼稚!”


  “因为我很不爽。”秋山君打了个呵欠,脸上挂着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困惑——他很少在他人面前明白地显露自己的负面情绪,即便对最亲近的人也一样。


  陈长生闻言沉默,半晌才说:“如果你不高兴,可以放我下来自己走。”


  秋山君摇头:“不会。”


  “为什么?”在陈长生看来,顺心意是最重要不过的事,若是秋山君不爽背自己,那么就应该把放他下来。


  “因为我知道你更不爽。”


  陈长生不说话了。


  秋山君说得没错,比起必须背负情敌的不爽,被情敌背着的陈长生才是更别扭的那一个;不止是别扭,他简直丢脸死了。


  丢脸死了的陈长生把脸埋在秋山君的肩窝,正式决定装死。秋山君无声地笑了。


  ——这单纯的性子,究竟是怎么当上教宗的?


  或许也正因为他的单纯,才让他显得那么与众不同。秋山君如此想到。他不知道的是,陈长生固然修的是顺心意,是和王破一般的“直”道,但却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心机。事实上,随着阅历的增加,一个教宗所应该具有的决断,陈长生虽不一定会照着做,但也都了解。之所以他现在显得那么单纯,也不过是他觉得没必要把那些东西用出来罢了。


  是的,没有必要。


  跟秋山君待在一起,陈长生觉得很安心。


  真奇怪,明明两个人是情敌,有万般的不自在横亘在他们之间,陈长生却就是忍不住想去亲近他。其实秋山君也一样,只不过他更懂得克制,更会不动声色罢了。但既然两人如今已经贴在一起,保持距离什么的也就不好再提。


  率先忍不住的是陈长生。


  “师兄。”他试探地唤了声。


  “……嗯?”秋山君的回答听不出喜怒,但既然理会他了,总归是没有对这个称呼彻底反对。


  ——其实他是在想,陈长生叫自己师兄,是随了折袖呢,还是随了有容呢?


  陈长生自然不知道秋山君的纠结,闻言放下心来,有些欢喜地说:“西北二十尺,有一丛紫色的草。”


  “所以?”


  “你能不能带着我去把它们采掉?”


  “……”秋山君沉默了,“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坐骑吧?”


  “可是那丛草可以帮助治疗我的腿,”陈长生认真道,“你就可以早点放我下来了。”


  这理由甚好。


  于是秋山君立刻调转了方向,往陈长生所指的地方而去。但就在距离那丛紫绛草还有三尺远的时候,他蓦地停下脚步;与此同时,陈长生死死地盯着紫绛草……中间掩盖住的那株黑红色的小花,睁大了眼睛。


  “彼岸花?”两人异口同声,“这里是黄泉界?”


  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妙。彼岸花乃是一种极稀有之花,说稀有,倒不是说它多有用,而是这种花只生长在黄泉界当中。黄泉界乃当年黄泉老人携带的世界碎片,最出名的便是其中有各种凶险的植物,据传,有一位踏入神圣领域的大人物都栽在了黄泉界里,虽然后来还不容易逃了出去,却是重伤难治,最后死在了趁隙而来的仇家手上。


  两人只道这里是一枚普通的世界碎片,不料竟是极凶险的黄泉界。


  看来得加快逃亡速度了。


  秋山君眯着眼,想通了这些,也不多说,采了紫绛草便立刻往原来的方向走。只有陈长生才能感觉到,他的速度提升了不少。


  “没必要这么着急。”陈长生说道。他的意思是应该尽量保存体力。


  但秋山君明显不这么想。


  “我昨天又算了一次,”他说,“不是很妙。”


  “哦?”陈长生竖起耳朵。他不擅长算吉凶,因为从他出生起,死亡的阴影就一直笼罩着他,吉凶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。


  “近期似乎会有一场大变故,但我看不清。”


  “是吉是凶?”


  “不知道,”秋山君摇摇头,“因为我也在其中。算者算不到自己的命。”


  “运又如何?”


  “或者大凶,”秋山君皱起眉头,自己也对这个结果感到疑惑,“或是大吉。”


  陈长生也纳闷了,怎么是这个结果?但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,只好说道:“终归是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”


  秋山君点点头,继续朝前方走去。


  水雾溶淡他们的身影,让人看不真切。



  又是傍晚。


  这次他们没有找到山洞,寻了半天,陈长生才找到了一棵足足十人方可合抱的大树,两人合力在树干上砍了个大洞出来,暂且栖在里面。


  安顿好,秋山君才有空看了坐在对面黑暗中的陈长生一眼——大树毕竟是木材,不好生火。


  “你的腿如何了?”


  陈长生点了只火折子,把干粮递给秋山君:“最迟明晚应该能好。之前接了魔君那一招,部分气穴堵塞,运行不是很通畅,要不然今晚就已好了。”


  说着他又望向秋山君的手:“你呢?”


  “我受伤轻些,已差不多好了。”秋山君动了动左手,觉得几乎已经没有凝滞感。


  结果没动两下就被陈长生捉住。


  “咦?”陈长生低头仔细看了看他的手背,那里有一道新月形的伤口,“这是?”


  “刚才削树时伤的,”秋山君不以为意,“左手动作慢了些,被落下来的木料砸到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
  他收回手去。


  陈长生却回想着那道伤口的形状,总觉得刚才秋山君收手的时候自己从里面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绿光,两个特征加起来,好像曾在那本笔记上看见过……


  到底是哪本笔记来着?


  陈长生正想着,手边就有个东西递了过来。


  “秋山家的安魂丹,”秋山君明明是在对陈长生说话,眼睛却偏偏盯着洞外,好像那里真的有什么可看的似的,“我昨晚看见你睡眠有些不安稳,忽然想起那丹丸还剩很多,你就拿几颗去用吧,省得晚上说梦话。”


  ——这个“忽然”用得妙。


  陈长生本来还抿了嘴傻笑,陡然间听见“说梦话”三个字,脸色瞬间一白,悚然问道:“我昨天说梦话了?”


  秋山君笑笑,没有回答。


  ——这傻小子。


  “早些睡吧。”


  言罢他也不顾陈长生灼灼的目光,径自取过一角毯子躺下,闷头就睡;陈长生纵是心急如焚,看到他如此做派,也是无法可依,只得也侧身躺下,心想自己昨晚梦里究竟说了些什么被他听见了?


  也就是如此,陈长生错过了秋山君左手忽然闪烁的那一抹诡异的绿光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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